她好奇回望,就見門衛警員對著她身後的來者,大行舉手禮,精神十分抖擻,「長官好!歡迎長官回國!」
「小蔡,一年不見,你越見散漫了。」 從佟汐染的視角望去,小蔡也不算矮,但那名長官硬生生高了小蔡半個頭,正雙手叉腰低首逼視,氣勢驚人。
「不是,那個⋯⋯」小蔡臉上一陣尷尬,笑著搔搔頸脖子,一時不知該稱他什麼職銜。
「組長。」那人的聲音比一般正常的男聲音頻更沉,聽在耳裡像是敲擊的低音鼓,很特別很好聽。
「是,報告組長,我馬上依規定辦理!」小蔡大聲應和,接著快步上前對著她說:「那個⋯⋯佟小姐,不好意思,不然,妳換證登記一下,我們會幫妳保密,絕對不會讓閒雜人等去打擾妳。」雖然覺得對不起佟小姐,但長官都說話了,他也不能再這麼便宜行事。
「喔?」佟汐染略帶詫異地發出一聲嘆。
本來嘛,這裡是官署,長官指正下屬無可厚非,可她還是第一次碰到這麼官僚的傢伙,拿官階壓人這種事她最討厭了。
畢竟事因她而起,她若不聞不問就這麼趁亂而入,也太沒有江湖道義,但她並沒有立刻拿出證件,而是往回走到那人面前,摘下墨鏡口罩,朝著他嚷:「好——大的官威啊!組長?組長有什麼了不起,我爸爸還曾經是局長呢。」
可這一近身正面交鋒不得了,來者雖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官,但身高長相挺了不起的,她站得近,得仰高脖子,氣勢輸人不說,饒是她在演藝圈多年閱人無數,也沒見幾個男明星的顏值堪比得上眼前這位「組長」。
他一點也不像刑偵局的組長,適才站得遠看不清,現在仔細瞧,不只面貌十分俊美,皮膚白皙,還穿著時尚整齊的西裝,那活脫脫從韓劇裡走出來的男神樣,混跡在這個不修邊幅的刑警圈裡,實在有點不搭。
更奇怪的是他的反應,回視她的眼神裡原本帶點輕挑不在乎,卻在須臾間轉而複雜,短短幾秒,變換了好幾種情緒,最後直勾勾地凝視她,瞅得她心裡有些發毛。
「不必換證了,讓她進去。」沒想到,反倒是這個組長舉起手阻止了小蔡,給了她原本的方便。
這人,真是莫名其妙。
「那,我就進去囉。」佟汐染搞不懂他們是在演哪齣,也不打算奉陪了,索性將墨鏡、口罩重新戴上臉,轉身昂揚而去,模樣驕傲得不得了。
「都沒變啊。」他在佟汐染身後噙著笑,嘴裡喃喃,隨即也跟上,和她一前一後進入主建物,在同處停等電梯,也一起進了電梯。
門一關上,密閉空間分外尷尬,佟汐染竟覺有些手足無措,伸手要按樓層時才想到,蕭凱莉剛回國,她根本不知道她現在被派去哪個單位,只得縮手,慌忙伸進包包裡翻手機。
那男人的手此時忽而越過她的肩頭按下七樓,低沉的嗓音在耳邊幽幽出現,語氣帶點挖苦,「雖然一年沒見,也不需要這樣裝作不認識吧。」
佟汐染驚訝抬頭,卻沒想到,他靠得那樣近,兩人的臉頰差點碰在一起,幸好墨鏡和黑口罩阻卻了她的羞窘,她力持鎮定,稍稍往後縮靠,冷著聲回道:「我又不認識你。」
「染染,這裡只有妳和我兩人,不必裝了吧。」他從鼻腔發出嗤笑聲。
「我真不知道你是誰。」佟汐染皺眉,看著眼前這張妖孽一般的俊顏,只覺得陌生,可胸口在那須臾間,突地一刺,她慌忙別開眼,不解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身體反應。
那男人忽然傾身緩緩湊近,一手撐在她耳畔的電梯牆上,一手捏住她的下巴往上抬,嘴邊勾起淡淡的微笑,邪魅而危險,一字一句傾吐而出:「我是項隼,妳的前夫,想起來了嗎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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