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魔鬼中的天使》第四章 酒後意外(1)

《魔鬼中的天使》第四章 酒後意外(1)

十點鐘一到，蕭凱莉下樓來到白秦朗的專屬樓層，書房的門半掩著，她作勢敲了兩聲，「白先生？」

「進來吧。」白秦朗應著，聲音裡似乎有些疲憊。

「你還在忙啊？」蕭凱莉進了房，白秦朗還在桌案前低頭看文件，此時的他已經換下正裝，不戴眼鏡，頭髮也柔軟地服貼在腦袋上，瀏海覆額，減齡不少，唯一不變的是，顏值還是超高，她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成了外貌協會，此時卻越看越移不開眼睛。

「是該休息了。」白秦朗抬起頭，將桌案上的收妥清空，動作之快，蕭凱莉連他收到哪裡都看不到。

可惡！這房裡是有密室機關嗎？

「坐吧，我在酒窖裡拿了幾瓶好酒上來，妳想來一點嗎？或是想喝調酒，我也能辦到。」白秦朗走向沙發區後方的半弧形吧台，雙手拍了兩聲，燈光就轉成酒吧模式，他隨手指向一張高腳椅，示意她落座。

這是什麼場景？

蕭凱莉傻眼。

「工作壓力大，所以我喜歡把空間弄成讓自己舒服的樣子，妳別見怪。」白秦朗笑道。

「沒、沒事，是有些嘆為觀止。」有錢人的生活果然和她這種平庸的人生天差地別。

「白先生，做的是哪些工作？」

「有興趣的話，改天帶妳到公司參觀參觀。如果妳不想當警察，可以到我公司保全組，我那有很多退休員警轉換跑道。不過，妳其實也挺適合公關發言人之類的工作，安全人員有點委屈妳了。」白秦朗漂亮沉黑的雙眸，上下打量了她一圈。

「為什麼？我說話很不得體的。」

「外表很適合。漂亮的女孩子很適合公關工作。」

呵呵。

蕭凱莉尷尬兩聲笑。

他這樣晚上十點把人找到書房亂撩對嗎？

還好在十點和白秦朗相約前，她已經喝掉了四瓶啤酒，有些微醺，情緒波動也比較遲緩，否則現在心跳數還不知道要怎樣狂飆。

「想喝什麼？紅酒、白酒、威士忌，還是調酒？」

「你調嗎？」

「當然。」白秦朗笑得自信得意，拿出了調酒工具。

「那當是喝調酒！」說到酒，直接就破冰了，蕭凱莉又恢復成那個江湖阿莎力女漢子。

白秦朗捲起袖子，看起來有模有樣，他很快弄出一杯七彩漸層的漂亮調酒，杯緣還扣上一片萊姆，推到她面前。

「好漂亮！這叫什麼？」

「不知道，名字隨妳起。」

「我胸無點墨，不要考我。名字不重要，杯子裡的東西才是重點，我先乾為敬。」蕭凱莉豪邁端起酒杯，便仰頭豪飲，白秦朗連阻止都來不及。

「這酒很烈，後勁強，別這麼喝法。」他按下她的手，她擱回桌面的杯子已剩半杯。

「放心，我酒量在刑偵局，我說第二，沒人敢說第一！」蕭凱莉拍拍胸脯得意道。

「妳不化妝的樣子挺清純的。」酒氣一上來，蕭凱莉的雙頰染上了雲朵般的紅暈，微醺的模樣，加上和卸了妝，讓她的年齡直接降到像個女大生。白秦朗覺得這個女生真是變化多端，那麼多面貌，讓他對她越來越有興趣。

「你的意思是，我平常化妝很不清純啊？什麼意思你！」她手拍吧台桌，抗議。

「我怎麼覺得妳已經有點茫了，這我接下來怎麼和妳聊正事？」白秦朗嘴角微勾，笑看她像個小貓那般張牙舞爪著。

「我清醒得很，說到正事，我還能有力氣罵你！」

「怎麼就罵我？」

「你怎麼當人家daddy的？都沒關心一下依依在學校的生活嗎？今天發生的事，依依才是受害者，林惠湘也不知道霸凌依依多久了，今天又莫名被堵在廁所欺負，就我給她出的氣，林惠湘我弄傷的。」蕭凱莉繼續拍桌。

說到這話題，氣氛明顯一沉。

「我知道是妳。」白秦朗給自己倒了一杯加冰威士忌，輕敲蕭凱莉的調酒杯緣，啜了口，才道：「謝謝妳保護依依。」

「既然知道，那你為什麼要這樣兇依依？」蕭凱莉舉杯回敬，又豪飲了一口。

「這便是我現在找妳來的目的了。凱莉，妳只要留意別讓依依再陷入被綁架的危機，至於依依在學校的生活情形，我希望妳別介入，有什麼狀況，跟我匯報就是。」

「我明白我今天是多管閒事，出手重了點，但林惠湘那樣對依依，我實在看不過去，依依是你的女兒，你又怎麼忍得下？」

「現在對我來說是很關鍵的時期，我不能讓林金德抓到把柄。」白秦朗搖晃著酒杯，冰塊發出清脆的碰撞聲，杯中澄黃色的液體被晃得波光金燦，蕭凱莉看著只覺有些迷離，她想起了哈士奇曾經跟她分析過的白秦朗。

他說，白秦朗和林金德分屬兩個不同陣營，很快就要市長選舉，白秦朗支持反對黨的青壯派政治明星，再者，常威據信是林金德的大金主，兩人關係匪淺。因此白秦朗和林金德，想必壁壘分明，這也不難理解為什麼在這個關鍵當口，白秦朗試圖維持低調，不願與林金德正面衝突。

不過，蕭凱莉自是不能暴露太多自己對他的掌握，因此她仍依照自然反應，問了句：「為什麼？」

「這很複雜，總之，我在T市腳跟未穩，必須萬事小心。」

「既是如此，為什麼非得讓依依和林惠湘讀同個學校？」這她就真不明白了。

「我知道她在學校過得不開心，但那已經是我所能給她最好的環境了。」白秦朗眉頭微蹙，幽微的燈光下，盡顯無奈。

「到處金碧輝煌的校舍就是好環境？那學校裡的學生一個個眼睛都長在頭頂上，我還沒見到有哪個人特別關心依依的。」雖然只去了一天，但她立刻觀察這個雲集T市眾家少爺千金的貴族學校，非常不對勁。

「為了給依依最好的學習照顧，我捐了很多錢給學校，如果可以，整個學校買下來都成。」

瞧瞧，這什麼有錢人家的思維邏輯！

「你這邏輯很有問題，請問你想喝牛奶，就得買條乳牛回家養嗎？」

「倒不是這個邏輯，而是如果我在學校裡有決定權，我可以為依依做很多事，但『聖德學園』是議長夫人辦學，議長傾靠現任市長，我至今能力未及，無法做更多。」

言下之意，都與T市政界糾葛有關。

「那非得讀『聖德』不可嗎？」

「『聖德』是T市最好的私校。」

「你看看你這個迷思！」

「依依是個特殊的孩子，在『聖德』會遇上的事，在其他學校也一樣會碰上，但是在『聖德』我能做的事更多，只是時機未到。」

「舉例來說好嗎？」果然是有錢人想的跟你不一樣，她完全弄不懂白秦朗的思維。

「依依需要特教老師，我就在學校安排一個特教老師，而不是去屈就有特教師的學校。」

這樣說，她倒是能領略一些，意思就是捐很多錢的私校，能夠讓他輕易量身定做一個白依依需要的學習環境。

「那我也舉一個例，白依依需要一個上課時間到處晃的學習環境，聖德也可以提供？」語氣滿滿反諷。

「是老師建議的，依依的狀況，越將她限制在教室裡做她不想做的事，越會讓她和同學有隔閡，不利她的情緒發展。」

「真複雜。我看你應該也是為依依操碎了心。」白秦朗現在看上去就是個煩惱孩子學習的好爸爸，蕭凱莉的心竟莫名有那麼點動容，決定收起對他的批判。

「是。當初會決定回國，也是為了依依的教育，那個地方環境真的不好。」

喔，說到重點了欸，蕭凱莉精神之一振。

她能順利突破白秦朗的心房，讓他多透露些什麼嗎？

「你之前在哪啊？」蕭凱莉假裝好奇問道。

「泰國北部，金三角。」

「金三角！怎麼沒事跑去金三角生活呢？」

白秦朗沒有回答，他偏頭瞅著她，似笑非笑地，像在打量忖度什麼，半晌，突然湊近她。

「怎、怎麼了？」蕭凱莉毫無防備，倒抽一口氣後直覺屏住呼吸，一動也不敢動。白秦朗的俊顏近在咫尺，鼻息噴薄在她的臉上，她感覺腦袋越發暈熱，不會是醉了吧⋯⋯

「凱莉，妳是刑偵局緝毒組的刑警，怎麼會不知道我的底細？這樣問，是想從我這裡套出什麼嗎？」白秦朗眼中閃動著惑人的眸光，卻又犀利深沉。

可惡，白秦朗根本是隻老謀深算的狐狸，她被他的外表給騙了！

「不、不是⋯⋯⋯我知道『白虎』，但那只是神秘的警界傳說啊，我沒真見過檔案，不確定你就是『白虎』。」蕭凱莉撫著額際乾笑，腦袋裡冒出亂七八糟的思緒。

乾拎老斯！有臥底第一天上班就被識破的嗎？也太遜了吧。

為了卸下他的心房，是不是真要爬上他的床？

「確定我是不是之後呢？」白秦朗又靠得更近，兩人的鼻尖已經碰在一塊了！

「白秦朗，你真的想太多了，你是局長的好朋友啊，我是被局長指派來保護依依的，我就算確定你是『白虎』，也只是覺得，啊，真厲害。」天啊，頭越來越暈，她到底在胡言亂語些什麼。

「妳似乎是醉了。」白秦朗往後挪了一些，拉開彼此間的距離，就在蕭凱莉鬆了一口氣時，忽而又捧住她的臉，雙目直視。

「怎麼可能！我蕭凱莉的酒量啊⋯⋯在刑偵局，我說⋯⋯」他這麼說，她可不服了。區區一杯調酒，怎麼可能弄倒她？

「妳說第二，沒人敢說第一。」白秦朗笑得張揚。

「沒錯！」蕭凱莉看進他墨黑的瞳眸裡，像是漩渦一般。可惡，很醉人，她覺得頭更暈，有點被他迷住了！

「我說過，這調酒很烈，後勁很強，妳卻喝那麼快，可刑偵局第一酒量怎麼只是這樣呢？」他屈指輕敲著已經被蕭凱莉一飲而盡的空杯緣，勾著嘴角調侃。

「你懷疑我啊？我說我是第一酒量，就是！」蕭凱莉撲上前，揪著他的衣領，惡狠狠強調。

啊⋯⋯一定是混酒的關係，她來找他之前，已經喝了四瓶啤酒了嘛。

「好的好的，妳是第一酒量。」白秦朗安撫著。

「但是，白秦朗，你指定要我來保護依依，到底想做什麼？」蕭凱莉以為自己在瞪她，實際上，看在白秦朗眼裡，她迷醉的眼眸充滿了魅惑。

「妳知道嗎？第一次交手，妳就讓我印象深刻。」

「為什麼啊？」她心臟有點飄，腦袋暈暈的，有些坐不穩高腳椅，白秦朗乾脆扶著她坐到一旁的沙發上。

「從來沒有女人敢掐著我的脖子。」他的聲音酥酥麻麻的，在耳邊撓著。

「呵呵，我是誰，蕭凱莉啊，全刑偵局只有項隼打得贏我，哈哈哈哈，怕了吧。」蕭凱莉學李小龍，大拇指抹過鼻頭，發出一聲「呀噠」，逗樂了白秦朗。

「怕。」他捧著她的臉龐，大拇指摩挲著她細嫩的下顎輪廓，忽然就低首攫住了她的嘴唇。

「你⋯⋯」蕭凱莉一驚，酒醒了大半，瞪大眼睛看著白秦朗，他閉著眼，輕輕含住她的下唇，正享受著。

「妳可以用防身術制伏我。」他的嘴移動到她耳邊，呢喃。

「可惡⋯⋯居然敢挑釁我！」蕭凱莉用力推開白秦朗，站起身將他扯下沙發，與他面對面，雖然白秦朗有身高優勢，但武技比的不是體型，而是技巧，因此她雙手扭緊他胸前的衣襟後，破勢往前，讓他重心不穩往後踉蹌，右腳上前勾著他的左腳向下壓推，動作俐落，一氣呵成，一個大內割便輕而易舉讓白秦朗往後仰倒在地。

「不准動！」她職業病犯了，直接面對面，用「上四方」的壓制法，緊緊壓在他身上，再輔以一個勒頸，讓他牢牢被制住，只不過，使用寢技，女孩子吃虧了點。

「妳很犧牲。」白秦朗挑眉朝她使了個壞笑，「可惜妳不是我的對手喔。」說完，突然側身，讓兩人之間出現了空隙，蕭凱莉以為他要掙脫，單腳曲起，勒頸的手再向下施力，想壓得更緊，卻讓自己陷入險境，白秦朗的動作更快，只覺一陣頭暈腦熱天旋地轉，她變成了被壓在下方的那個。

「可惡，你⋯⋯」從她的角度仰看，正低首凝視著她的白秦朗，五官深刻仿如巧奪天工，俊美得不可思議，蕭凱莉勉強抽出雙手，攀上他的頸子，又想用老招勒頸，此時卻鬼迷心竅地環住他的頸子往下壓，仰首主動吻住他的唇。

白秦朗只稍一遲疑，便轉守為攻，寸寸進逼上來，從一開始蜻蜓點水之吻到後來變成了火辣辣的激吻。

最後星火燎原，一發不可收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