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什麼嘛,流氓、混蛋!」赴約的路上,佟汐染還是餘怒難消,滿腦子想的都是和項隼的各種過招。
他分明是故意的!
騙她上車接著拐回家,後來乾脆說服她在家裡睡覺,又偷聽她講手機、說一堆莫名其妙、曖昧不已的話,還靠人那麼近,就算真是前夫也不能這樣啊,在在說明項隼就是大混蛋一個,她以前怎麼會跟這種人在一起啊?
氣歸氣,佟汐染下了計程車,還是很注意形象,戴好墨鏡走向餐廳,已經有個服務生等在門口,見她抵達,立刻將她領位至隱秘的包廂,即便有狗仔,也完全拍不到任何可以作文章的鏡頭。
「佟小姐,請。」服務生敲門推了個縫讓佟汐染入內後,便鞠躬後退將門帶上。
「妳來啦。」包廂裡原本站在大面玻璃窗前的高大男子,聽到動靜即回身迎上,給佟汐染一個暖洋洋的微笑,順手接過她脫下的薄風衣,掛上角落的衣帽架。
程君臨戴了副細框銀邊眼鏡,一身剪裁合宜的名貴西裝襯得他更加氣質卓絕,他人如其名,就是君子翩翩、玉樹臨風的模樣,和項隼完全是不同類型的男人,佟汐染看著他,腦海裡不知為何竟將兩人擺在一起互相比較起來。
「我真的完全忘記要跟你吃飯,不好意思啊。」她摘下墨鏡,走到桌邊,程君臨已快一步替她拉開椅子,佟汐染很自然地落座,說著不好意思的樣子,卻讓人感受不到一點歉意。
可程君臨不在意,他擺手笑了笑,眼神溫柔似水,說:「快吃吧,都是妳愛吃的。」
小圓桌上滿是菜餚,佟汐染不喜歡吃西餐,兩人約會吃飯,通常都是來這個有隱秘雙人包廂的川菜館,程君臨其實不耐辣,所以只能淺嚐即止。
「給我來杯冰水,我現在氣得,有點吃不下。」佟汐染看著一桌紅通通的菜,突然覺得喉頭犯熱,皺了下眉。
「這秋涼的天,妳要喝冰水?」程君臨嘴上雖叨念,手還是按下服務鈴,候在門外的服務生便立即入內,不久端來一杯冰水,杯壁上還泛著水珠子。
「慢點喝。」看佟汐染一口氣灌下肚,他想阻止已來不及,只好順著她,擔憂地詢問:「今天不是殺青嗎,怎麼了,誰給妳氣受?」
「和戲沒關係,是遇到個混蛋⋯⋯算了,不提也罷!」佟汐染搖搖手,喝完冰水,覺得心裡沒那麼火大,肚子突然就餓了起來,她提起筷子夾了兩小口飯送進嘴裡。
程君臨又盛了碗酸辣湯給她,說:「剛剛喝冰水是降了火,但五臟六腑都涼了,先喝碗湯讓身體熱暖。」
「好。」佟汐染接過,拿起湯匙低頭喝湯時,心裡莫名有些心虛,感嘆道:「程君臨,你老是對我那麼好,可我記憶沒恢復完全,還是不記得我和你談過戀愛。」
「沒關係,我們現在這樣也很好。」程君臨笑如春風,配上帶點溫軟的嗓音,就好像在心尖邊輕撫而過那樣,讓人渾身通體舒暢,佟汐染那被項隼點起的火苗已全數被他給撲滅。
和他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話,吃了個半飽後,佟汐染停下筷子,抬眸問:「我好像沒問過你,我們具體是怎麼認識的?後來如何在一起?」
過去一年對於程君臨的存在,身邊的人總是輕描淡寫地就帶過兩人的關係,說是相戀多年的男友,她不疑有他,所以也沒詳細問過,但被項隼一攪和,倒是想要真切了解一下。
他露出一個微妙的表情,像是在說,「早等妳問這個問題很久了,現在才問。」接著緩答:「我們兩家的長輩原本就是認識的,妳父親曾在我家鄉服務,小時候我們短暫當過鄰居,長大後來我考上律師就到T市執業,佟伯伯特別照顧我,請我當刑偵局的法律顧問,我們久別重逢,約了幾次會後就在一起了。」
程君臨笑臉盈盈回憶著往事,佟汐染在他眼裡看到溫柔的幽光,心裡也不免微微觸動。
他長得白皙斯文,眼神正直,是那種讓女孩子感到很信任、很有安全感的男人,不像那個有牌的流氓,外表一副正氣凜然的樣子,實際接觸卻邪門得很。
「所以是你追我,還是我追你?」佟汐染不知怎麼,就問了個有些莫名的問題,說出口的時候,連自己都愣忪。
哎呀,肯定是給那個項隼害的!
程君臨聞言,挑眉詫異,笑答:「染染妳真可愛,當然是我追妳啊,妳是眾星拱月的公主,多少男人在妳身後追逐,就等著妳青睞,何須主動?」
就是,她有必要去追求別人嗎?這個項隼肯定欺她不記得,故意耍弄著她玩。
他的答案讓佟汐染很滿意,得意洋洋笑了起來,被項隼弄得氣悶的心情已全數煙消雲散。
「可是程君臨,你說的這段,怎麼好像少了點什麼?」如果程君臨是他的男友,那是離婚前還是離婚後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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