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時光忘記愛》第二十二章 執子之手(6)

《時光忘記愛》第二十二章 執子之手(6)

「程君臨，你真的傻了。」佟汐染恢復成躺姿，覺得實在心累，她疲憊地掩住眼睛，有氣無力地道：「你做這些有什麼用，我又不可能愛上你，平白被我爸利用而已。」

「在項隼出現以前，是可能的。項隼出現以後，我明知機會渺茫，卻已抽不開身，後來妳和項隼婚姻破碎又意外失憶，雖然心態很不該，但我真覺得我皇天不服苦心人，終於等到了。」程君臨和佟汐染最相像的地方就在於對感情的偏執，不同之處又在於，他偏執她，而她偏執項隼。

「不愛就是不愛，即便是失憶了，也是沒辦法。」佟汐染閉上眼，喃喃。

「現在我知道了，不求妳體諒，只求妳原諒。」

「你走吧，也許有一天我會放下，但不是現在。」

「還有，等妳痊癒了，去看看佟伯伯吧，妳可以不原諒我，但請原諒他。畢竟他是妳父親。」程君臨落下這話，便默然轉身離去。

他知道自己挽回不了什麼，畢竟也從沒擁有過什麼，因此放下其實不那麼困難。

來到外間起居室時，佟夫人忙上前關心，「還好嗎？」

「我跟染染說了佟伯伯的事，她雖然有些不能接受，但沒有過度的反應，我想她會原諒佟伯伯的。阿姨，染染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，她成長不少，處事上，比以前成熟很多。」

「君臨，謝謝你。」

「別謝我，我對染染，有太多虧欠，我沒能照顧好她。」程君臨突然想到什麼，示意佟夫人到病房外說話。

「『那邊』似乎知道佟伯伯的金流是透過陳美凡了。」

「嗯，世文進去之前有告訴我，我知道該怎麼做。」佟夫人嘆了口氣，像有幾許無奈，可眼神卻又堅定得不得了。

臨走前，程君臨又說：「阿姨，我投靠了白秦朗，妳若有事儘管找我，白先生會幫忙的。」

佟夫人只是淡笑道：「你放心，我女婿是警察，我還能有些依靠，不需要那些不明不白的勢力。」

＊

夜已深沉，城市街燈映照新月，空落寂寥，佟家大宅院門深鎖，暗夜裡，更顯得電鈴聲尖銳淒清。

佟夫人匆匆拉了件薄披肩搭著下樓，從螢幕上見到來人後，按開院外的雕花鐵門，候在玄關處。

「心蓮姐⋯⋯」門外是陳美凡，她整個人狼狽憔悴，進門時幾乎是軟腳跌撞而入。

「進來再說。」佟夫人警覺地向四周逡巡一圈，這才俐落關門上鎖，扶著陳美凡在沙發落座，又去沏了壺熱茶給她。看著陳美凡捧著茶杯的手抖得不行，佟夫人心知有異，代表佟世文臨走前擔心的事，真的發生了。

「我覺得⋯⋯有人在跟蹤我。」

「美凡，把股權轉讓，出國避避風頭吧。」佟夫人依著佟世文的交代建議。

「不行⋯⋯」

「為什麼？這幾年下來，妳替世文做事，分到的也不少了。」

「妳怎麼知道？」陳美凡猛地抬頭看她，神色驚惶。

「我什麼都知道，我也知道妳跟了他。」佟夫人向來溫雅柔和的眸色倏地犀利，卻又很快和緩。

「心蓮姐，對不起、對不起，我⋯⋯」

「沒事，我要跟妳計較早計較了。這些年，也感謝妳把我們家染染帶得那麼好，現在出事了，妳得避風頭，世文不在，我無力保妳。」

「可是我的錢，全都投在公司裡了，連佟先生的也是。」

「世文不是讓妳透過股票的買賣轉進去嗎？」陳美凡是佟世文的白手套，那邊洗乾淨後匯進來的錢是透過陳美凡再次轉手，以避開反查金流時的風險。

「本來是這樣⋯⋯但那時因為染染卡到謝語潔命案，公司股票大跌，我就⋯⋯」

佟夫人一陣沉默，她不說話時，竟是不怒而威，像是過去深宮裡運籌帷幄的皇后娘娘，良久，才開口道：「找妳公司的財務跟我聯絡，妳的那份我買下，之後的妳都別管，給妳三天的時間準備，離開這裡，留下妳的戶頭帳號，半年內，我把該妳的都匯過去給妳。」

陳美凡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這個如溫室花朵般，看似柔弱的女人，那張顯然將所有美貌都遺傳給佟汐染的臉蛋上，有著不容置疑的果斷犀利，她居然錯看她這麼多年！

她怎麼會以為自己可以取代她佟夫人的位子？此時此刻，陳美凡竟覺得無地自容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