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時光忘記愛》第二十二章 夢醒輪迴(2)

《時光忘記愛》第二十二章 夢醒輪迴(2)

短暫甦醒後，佟汐染又沉沉睡去，斷斷續續昏迷了幾日，意識仍舊不太清楚，總會囈語，醫生說那是因為之前頭部受創的後遺症，還需要一些時間恢復，並不礙事，項隼放心不下，下班之後便來醫院守著，後來就乾脆睡在這裡了。

是日夜半時分，佟汐染悠悠轉醒，房裡只有一盞門燈散出暈黃色的暖光，她就著那幽微的光線打量了一圈，意識到自己躺在醫院裡，瞥見項隼窩縮在旁邊的單人床上睡覺，因為長得高，腳還掉了一截出來，這簡單的一幕，卻讓她紅了眼眶。

不是夢吧？

她撐起身，想看個仔細，卻不意牽動到傷口，痛得摔回床上，暗夜裡一點聲響就大得跟雷聲似，何況項隼極度警覺敏感，一向淺眠，他猛地醒來，翻身坐起一個箭步就來到病床邊。

「染染！」

「沒、沒事⋯⋯我就想看看是不是在做夢⋯⋯啊，疼⋯⋯」因傷口牽動，佟汐染整個身軀痛得蜷起。

「還好嗎？我叫醫生！」項隼才說著手就按下床頭邊的呼叫鈴，很快值班醫師和護士都匆匆趕來，乒乒乓乓一陣檢查換藥。

「佟小姐狀況穩定，注意傷口不要碰水，多休息，很快就能康復。」醫生叮嚀完後，又旋風似離去。

「嗯，是真的，不是夢⋯⋯」被翻過來翻過去折騰一番後，佟汐染十分有感，她瞅了項隼一眼，眼角帶笑。

「謝天謝地，是真的。」項隼拉著她的手，傾身在她額際落下一吻，便在床畔坐了下來，手也不放。

「不睡了？」她試圖要抽出自己的手，不料他卻握得有點緊。

「不睡。」

「那也⋯⋯不用這樣一直看著我。」現在的她穿著病服，肯定蓬頭垢面十分憔悴，一點都不好看，可項隼卻屈肘靠在床沿，兩隻眼睛牢牢盯著她，看得佟汐染有點不好意思。

「我怕我一個眨眼，妳又會消失不見。」項隼拉著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邊，說話時便不經意地碰了碰，「妳中槍時，我就想，如果妳這麼死了，我這一輩子的餘生都不知道怎麼過了。」

佟汐染心跟著揪了下，回望著他，沒說話。

換作是她，也是一樣的。

她想起自己當初用那樣激烈的手段離婚，就是為了讓他遠離是非之地好保住一命，他卻一年之後就回來，惡夢再起肯定也不是巧合，只是當時自己失憶了，像宿命般又愛上他，沒能即時將他推離，現在所有事情都想起來了，怎麼再繼續傻下去？

「項隼，你為什麼要從美國回來？」

「想妳。」

佟汐染沒料到他會如此直白，當場懵了。為了這樣一個輕易的理由就回來，那她當初苦心佈下的局又算什麼？

「可是我離婚的時候說得那麼絕。」

「何止是絕，我回來之後，妳連我都忘了。」項隼苦笑。

「此生此事永不相見，就當是從來沒認識過。」

那該有多恨才會說出這樣一句話？

然而過了一年，他仍割捨不下，一有機會還是請調回來了，卻沒想到在他離開的這一年，發生了那麼多事，早已物是人非。

「我就問你一句，謝語潔命案你還查嗎？」

「現在不是我還查不查，是檢察官已經分案，我負責重啟莫懸命案和謝語潔命案的偵辦，我得查。」

果然，最害怕的事還是逃不了。

「拜託不要查了！唐揚就是這樣死的，我不要你也這樣⋯⋯」佟汐染將臉埋進雙掌裡，嚶嚶哭起來。

「染染，不要擔心我，我不會有事。證據我都有，只差抓到人。」項隼安慰。

「可是，那個人不是你能抓的，我爸爸他——」

「我知道。」

「你知道？那你還⋯⋯」

「因為那是妳父親，我不可能去戳破他。」

「可是我還是覺得危險，你快回美國啊，別再攪進去⋯⋯」她推著他，情緒激動。

「我已經調回來了，好不容易調回來的，我不會再離開，尤其不會再去一個沒有妳的地方。」項隼沉聲，鄭重而嚴肅道。

「你不走我也不會理你！」佟汐染乾脆耍賴。

「妳不理我，我就纏著妳。」項隼這是吃了秤錘鐵了心，他捧起她的臉，趁她病體虛弱無法反抗，像個登徒子，親了好幾下。

「你流氓！」佟汐染罵他，卻一點殺傷力都沒有。

「染染，沒有什麼比失而復得更讓我激動的事，我不會再放手了，即便是死，也會緊緊抓著。」

「不要說死！」她生氣地瞪著他。

「好，不死，我們都會活得好好的，妳別胡思亂想，現在最要緊的是好好養傷、補身體。」說著說著，他就拿起水果籃裡的蘋果，開始削了起來，遞了一片給她。

「不吃。」佟汐染別過臉不理。

「好，那我餵妳。」項隼也不知是耍浪漫還是故意鬧，他把手中被拒絕的那片水果叼在嘴上，露出半片猛地湊上佟汐染的嘴，硬是要把蘋果嘟進她口中。

「討厭，你好噁心！」她哇哇叫，伸手搶下蘋果片，「吃，我吃！」 項隼的笑聲揚了開來，大半夜不睡覺，就給親親前妻削蘋果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