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時光忘記愛》第二十章 參商永離(1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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程君臨步出法院，回撥了剛剛開庭時的未接來電——佟局長打了好幾通給他。

「君臨，你忙完了嗎？」佟世文和平時不大一樣，一接起電話便急著說話，語氣憂慮。

「剛開庭結束，怎麼了？」

「染染出了車禍，現在在T大醫院。」

「車禍？她這陣子不是很少出門，怎麼會出車禍？嚴不嚴重？我馬上過去！」一聽到這個消息，程君臨立刻拔腿在地方法院偌大的停車場裡奔跑起來，心急地連番問了幾個問題。

「我懷疑車禍不單純，染染坐的是朱萸的車，她很可能是去見朱萸。」佟世文語氣凝重。

程君臨聞言，停下腳步，「染染認識朱萸嗎？怎麼會跟朱萸見面？」

「應該是朱萸找上染染，我怕是要跟染染討謝語潔傳給她的東西。」

「佟伯伯的意思是⋯⋯」

「朱萸一直在查莫懸的死，謝語潔就是她的棋。」

「所以您才一直說，上頭要您無論如何把謝案壓下來？」

「對。因為太敏感，醫院那邊我乾脆也不去了。」

「好，我去看染染，會替您好好照顧她的，佟伯伯請放心，自己也要保重。」

「君臨，那就麻煩你了，我已經跟院長說好，你跟護理站的人說一聲，她們會帶你進去。」

程君臨來到醫院時，項隼剛走不久，他一進房，佟汐染正坐在床上垂淚。

「染染，嚇壞了吧？」他走上前，她狼狽又無助的模樣楚楚可憐，看得他實在不忍。

「程君臨，我被追殺了，徐初雪為了救我而死。」佟汐染抬眼看向他，神色疑懼，話語中還微有些抖。

「沒事了。」他輕輕撫過她的髮絲，心揪成了一團。

「我想，我和項隼是走不下去了⋯⋯」徐初雪死前那燦若紅花的笑顏，以及最後那句話，已成了佟汐染心裡最大的夢魘。

「當真？」畢竟在此之前，他們夫妻倆一起出國度假，雖然這是佟伯伯刻意的刻意安排，但的確是關係和緩，使得程君臨心裡又悶又妒。可現在，染染說話時，眼神遠瞟，失去焦距，空落落的樣子，即便對他來說是個好消息，也開心不起來。

「唐揚和徐初雪都因我而死，這兩個都是他生命中很重要的人，他不會原諒我了。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⋯⋯」佟汐染低首掩面，又痛哭起來，彷彿要把一輩子的眼淚都哭盡，那樣的哭法。

見到佟汐染如此痛苦，程君臨心裡也不好受，他幾度欲言又止，內心陷入天人交戰。

「染染，我應該先提醒妳的，其實⋯⋯」很多事染染都不知道，但若他又怕把秘密說出來之後會造成不好的後果，最後還是決定瞞著她，他輕輕拍著她的肩，只能安慰：「染染，沒事的，一切都會過去。」

事情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出了錯？不只佟伯伯走到了一個進退維谷之地，完全被蒙在鼓裡、渾然不知的染染，更是受傷最深的人。

難道，這就是他要的結果嗎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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其實，陳美凡的資訊有些錯誤。

當她知道染染是在朱萸車上發生車禍當下，她立刻就打給朱萸興師問罪，卻得來她冷冷的回覆：「這就是個意外。我有必要為了動妳公司的搖錢樹手腳，讓我的人在車上燒成灰嗎？」接著電話就被掛斷。

陳美凡片面得知開車的人已經身亡的消息後，並沒有回頭查證，畢竟她只在乎能不能壓下新聞，讓輿論朝向她想要的風向走，真相如何於她而言一點都不重要，她並沒預料到，會因此誤導項隼和佟汐染夫婦，造成兩人之間的心結。

而另一頭，掛斷電話的朱萸緩緩抬眼看向手術室，重傷昏迷的徐初雪還在急救中，生死未卜，突然替她覺得不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