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時光忘記愛》第六章 兩情朝暮(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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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那晚與徐初雪見面後，他就時常走神，佟汐染的身影總是會不期然跳進腦海攪得他一團混亂，可現實生活裡的她，卻仍是任性得那般自然而然，像個沒事人，纏在他身邊，無憂無慮想搞事就搞事，惹得他越發心煩意亂，晚上經常夜不成眠。

唉，真搞不懂自己怎麼就對這個千金大小姐上心了呢？

這日依舊是怎麼也睡不著，十二點整，手機的line訊息不停進來，十分擾人，讓他更加輾轉難眠。

訊息儼然成為了社交手段，同事、朋友、熟的、不熟的，全在這一刻給他發來了「生日快樂」的罐頭祝福，但，這些年離鄉背井，在異鄉打拚，他一直是孤身一人，早已不過生日，平時這類訊息看一看就刪去，也不以為意，可今天卻覺得格外煩躁，索性把通知給關了。

隔日一早起床，他慣性將前晚那一大堆未讀的訊息刷過一回，卻沒一封來自佟汐染。

說不上來為什麼，心頭莫名的悶，儘管一夜未眠，他仍悉心打理儀容，穿上熨燙整齊的襯衫，讓自己乾乾淨淨、清清爽爽地上班去是他排解壞情緒的方法。

一進辦公室項隼就覺得不對勁，偌大的重案組裡居然一個人也沒有。

「人都去哪了？」

「我不是人嗎？」佟汐染從茶水間裡轉了出來，手上端著一杯咖啡，指了指自己，一臉莫名其妙。

見習這段時日，她倒是有了點長進，學會自己使用茶水間的膠囊咖啡機，現在每天早上進辦公室，已經不會像剛來那樣，坐著等別人端給她喝。

「我說的是我們組裡的人呢？」頭還有點昏脹，項隼走向佟汐染，直覺就將咖啡從她手上拿過來，仰頭飲了一口。

「喂，那我的，我喝過⋯⋯了。」佟汐染叫了聲，尾音卻弱去，臉蛋倏地染上淡淡的暈紅。

間接接吻哪⋯⋯

「我問妳，其他人呢？」項隼看她低著頭偷笑，神思不知哪裡去了，那小表情莫名動人，口氣不覺地就由冷轉暖。

「不知道，我一來裡頭就一個人也沒有啦。」佟汐染聳聳肩，又說：「我再去用一杯咖啡。」便咚咚咚轉身跑走。

少女的小心思項隼怎會明白，他只將焦點放在工作上，警覺地聯想到，可能有大案子才會讓整組人一大早就同時消失，只是奇怪為何沒人聯絡他。

他拿起電話撥打了一輪，大家卻像說好似的，完全沒人接聽，正想再問問局裡其他單位時，二十四小時總是燈火通明的辦公室啪地瞬間一暗，大白天的雖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，然而照明度大降還是讓他心中警鈴大作。

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佟汐染的安全！他直覺衝進茶水間，佟汐染卻不在裡面。

「染染！」

這到底怎麼一回事？難道她還會奇門遁甲之術飛天遁地不成，居然就地消失？

項隼立刻將自己提升到全面戒備的等級，因為還來不及取用佩槍，他直接抽出自己桌下的警棍，接著拿起手機準備通報，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，畫風匹變——

「祝你生日快樂⋯⋯」伴隨著歌聲，有一群人從接鄰著茶水間的槍械室走了出來。

項隼看傻了眼，原來消失的同事通通躲在槍械室裡，佟汐染在中間端著蛋糕緩緩朝他走來，燭光明滅間，她巧笑倩兮的漂亮臉龐竟有一種魔力，深深吸引著他的目光，一瞧見就移不開眼了。

「阿隼，你看看你收的這個好徒弟，真值。全組沒人記得你的生日，就這小美人惦著，吵著要我們陪她演這齣戲呢。」生日歌唱完，組長率先走上前拍拍項隼的肩，笑得眼睛都瞇成兩彎月。

「就是，羨慕死我們了！」唐揚吵嚷著，旁邊一夥同事也跟著笑得曖昧極了。

「染染，妳⋯⋯」項隼心裡挺感動，但表面上還是一張冷臉，對著佟汐染說不出話來。

「你就快許願吧，難得騙得了你，果然是小學妹才有辦法。」唐揚見項隼僵著，忙推波助瀾。

項隼瞪了唐揚一眼，接著又被這麼左一個瞎鬧右一個起鬨，弄得耳根子紅通通，草草許了願便吹熄蠟燭，燈火很快又恢復通明，他瞇起眼，恰巧見到佟汐染拿起蠟燭時，偷舔了一口底座的奶油，那畫面像是螢幕截圖般霎然間印在了他的腦海裡，心湖噗通一聲被人投了一顆鵝卵石，起了陣陣的波瀾漣漪，再也不曾止息。

「師父，吃蛋糕。」佟汐染故意用甜甜的嗓音叫了聲這兩個月來對他的第一次尊稱。

「幹麼特地辦生日會，怪尷尬。」項隼接過蛋糕，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慌亂，表面上更為冷然，顯得有些不領情。

「我就看你們每天壓力都那麼大，總要有點餘興節目啊，不然這地方太剛硬了，日子這樣多辛苦。而且我那麼喜歡你，這種機會點當然要盡力表現囉！」佟汐染自動忽略了他的反應，居然一點也不害臊地當眾告白。

「唉呀，學弟啊，你糟糕了，局長他⋯⋯他已經提著槍從局長室殺過來啦！」

「羨慕死項隼學長了我的天！」

重案組裡頓時歡呼叫囂狼嚎，此起彼落，曾幾何時，剛硬忙碌的辦公室有這般活絡的氣氛？大家都開心極了。

「安靜安靜，還沒完呢，我還有禮物要送給我師父。」佟汐染制止了大夥兒的鬧騰，雙手捧著一個包裝精美的小禮盒以及一張香香的小卡片，湊到他面前，露出甜美的笑靨，道：「祝你生日快樂。」

「哎唷⋯⋯」

「在一起了啦厚，看不下去。」唐揚故意遮掩大嚷。

「謝謝。」項隼這回沒再冷著臉，他是真感動極了，接過禮物，兩人指尖碰在一起時，那無形的電流竄了滿身，實在難以抵擋。

「好！正好呢，今天也是染染在我們組裡最後一天的見習，我們一起聚餐歡送小學妹，我請客！」組長豪氣宣布。

「耶！」

歡呼聲不絕於耳之際，還是有腦袋清楚的人，想到最重要的問題，小心翼翼提問：「等等，局長那邊沒問題嗎？」

「那是當然了，局長也會去。」

辦公室頓時一片寂然，連一根針掉到地上的聲音，都還是聽不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