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時光忘記愛》第十七章 回憶汪洋(4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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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頭還痛嗎？」佟汐染做完筆錄後，在沙發上呆坐著，程君臨端來一杯熱茶遞給她，溫柔叮嚀：「小心燙。」

「謝謝。」佟汐染接過茶，不知是因為冷還是怕，手抖得不行。

「這妳要的，給妳，想清楚。」程君臨又遞了一個裝著A4文件的牛皮紙袋給她，佟汐染空落落地接過，思緒一直在他處。

她腦海裡不停迴盪著前一日發生的種種，感覺像是塞滿荒謬情節的肥皂劇，卻是真實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天。

上午她有個KB電視台的綜藝通告，結束後，竟然在同棟大樓的咖啡廳門口巧遇了周安茜，佟汐染一見扭頭想走，卻被她攔了下來。

「佟妹妹，真巧，有空一起喝杯咖啡嗎？我請妳。」

「沒空。」

「姊姊，妳先上車，咖啡我來買就好。」阿齊見狀如臨大敵，雖沒啥殺傷力，身上還掛著佟汐染的大包小包，也奮力跳在前頭擋駕。

「佟妹妹，妳就別為難小鮮肉了，他哪來的手幫妳買咖啡？」周安茜好笑地看著被當人體衣架的阿齊。

「沒、沒關係，我——」阿齊才開口，就被佟汐染截住話。

「阿齊，你上車等，咖啡我自己買，一會兒就去。」她最討厭別人說她耍大牌、荼毒助理什麼的。

「那⋯⋯」阿齊還是不放心，骨碌碌地圓眼睛在兩人身上來回飄。

「沒事，我不會吃掉你染染姊的。」素淨淡雅的周安茜笑得無邪，濃妝豔抹的佟汐染瞠眼瞪著，怎麼看都是他染染姊比較可怕，別欺負人家就好了，哪還能被怎麼樣？

於是，阿齊便放心離開，他一走，周安茜就湊上佟汐染耳邊，輕悄悄地說：「其實我一直想告訴妳，只要對象是項隼，我不介意做小三的。」

「妳——」她很想大罵她不要臉，但礙於位處人來人往的電視台大樓，她若和周安茜在這上演撕逼大戰，肯定很快鬧上新聞頭條，於是忍了下來。

「我一直很不忍心跟妳說實情，可是，把妳蒙在鼓裡真的比較好嗎？」

「妳到底想說什麼？」

「佟汐染，項隼告訴我，他不愛你了，這段婚姻壓得他喘不過氣。妳放手吧，他很痛苦。」周安茜將眉毛擰成了一個八字，看上去十分擔憂的樣子。

「不可能，我不相信妳。」

「妳想想，有哪個丈夫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在螢幕上和別的男人親吻上床，然後對外還不能承認自己就是妳老公？」周安茜又湊到她耳邊悄聲道，算是很有道德，在撕逼的同時還記得替她保守秘密。

「那是戲，都是假的啊，那是我的工作！」周安茜這麼說，讓她有點慌，她急急忙忙解釋。

「可是項隼很不喜歡妳的工作，說他受夠了，不願回家面對妳。」

「那也不代表妳可以介入我的婚姻。」佟汐染氣得不行，礙於還在公共場所，也只能壓低聲音發怒。

「妳以為，項隼在外面只有我一個女人嗎？佟汐染，妳真可悲。」周安茜看上去氣勢凌人，眼底卻盡是落寞，她搖搖頭，嘴上噙著一抹笑，又道：「但，我也沒比妳好到哪，他現在真正愛的人，不是妳也不是我，他愛的是那個叫徐初雪的女人。」

佟汐染不懂周安茜這是安的什麼心，為什麼告訴她這些，這幾個月項隼都不回家，身邊很多耳語，她不敢想像他到底背著她做了什麼，輾轉痛苦了好一段時間，只能選擇逃避，卻讓周安茜這樣一語道破，辨別不出她話裡的真假，她踉蹌後退，嘴裡喃喃說著：「項隼⋯⋯項隼他不可能⋯⋯不可能這樣對我！⋯⋯」

最後落慌逃回保母車上，阿齊還問她咖啡呢，她也沒力氣罵他，直到回家，都還恍恍惚惚著。

後來接到俞劍鋒的電話，說晚上在M hotel有個派對，她自然是答應了。

這陣子，俞劍鋒經常帶她去高級飯店總統套房的富豪派對玩樂，她不真喜歡玩，也不喜歡裡面那些男人，她只是不想一個人待在家裡，就是單純坐在一旁唱歌喝酒，說也奇怪，那些男人知道她不易親近，也不會來打擾，玩了一陣子後，中途俞劍鋒就會送她回家。

昨晚的派對，謝語潔自然有去，她是固定班底，和佟汐染不一樣，她是去那邊「賣」的。

佟汐染和謝語潔是在殺青宴後的續攤認識，兩人因為剛好被男人傷透心，挺有話聊，就只是如此而已，沒想到，謝語潔對她竟是推心置腹，出事前唯一的求救是對她發出來的，並且傳了很多看了令人心驚的訊息，直到現在，佟汐染還緊緊收著手機不敢拿出來。

折騰了好一陣子，關係人筆錄都做完之後，總算可以離開，程君臨走回沙發邊上，攙起佟汐染，「可以走了，我送妳。」

佟汐染讓程君臨送回家後，拒絕他的陪伴，將他趕走，兀自上了樓，一開家門，未料項隼已在家等著她。

「到底怎麼回事？」項隼將她推坐在沙發上，「妳昨晚去了哪裡？」

「你還關心嗎？」佟汐染極力壓抑了一早上的情緒，有些控不住，聲音破碎。

「染染，別這樣，妳卡到的是一個命案。」

「所以，你是希望我在場還是不在場？」佟汐染語氣譏誚，雖問他，卻更像在嘲諷自己。

「俞劍鋒是嗎？告訴我妳和他沒有，只要妳開口，我就相信妳。」項隼極力壓抑著情緒，聲音醇厚低暖卻帶點顫抖。

「我一點都不稀罕你的相信！滾！」佟汐染猛地爆發，對著項隼大吼，從手裡拿著的牛皮紙袋裡，掏出一份文件砸在他身上，自己則轉身奔進主臥房裡。

他要怎麼相信她？昨天晚上，她是赤裸裸地在俞劍鋒房裡醒來的，連她自己都不相信自己！

她的不在場證明卻是自己婚姻出軌的證明，她怎麼能說？所以她寧可被列為命案嫌疑人，也不能說出自己昨晚真正的去向。

「這是⋯⋯」項隼撿起一看，竟是一份離婚協議書，見到紙上染染已經簽字，他整個狂了，追入房裡。

「你既然不愛我了就滾！我現在是命案嫌疑人了你還期待我什麼！」見項隼追來，她拚命拿東西往他身上砸，哭得聲嘶力竭，像個瘋婆子那樣大吼大叫，最後被項隼壓在床上制肘時，還想盡辦法扭動。

「告訴我妳沒有！」項隼情緒爆發低吼著。

「我恨你！」佟汐染哭得虛脫了，卻還是不停重複這三個字，末了，才說了：

「我要離婚⋯⋯」

「佟汐染，我不簽，妳聽清楚了，我不簽。」項隼俯身攫住了她的唇。

項隼用了老方法，想要留住一點什麼，然而，這一紙婚姻已經撕碎了一半，還能再補回來嗎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