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项隼坐在夜店隐密的一隅,不透光的布帘子巧妙隔绝了外间的嘈嚷,他点了一杯加冰威士忌,屈指在大理石桌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著,等待前来赴约的人。
不久,帘子被人掀了开,透进一束霓虹灯光,映在来者身上,勾勒出一个纤瘦嫋娜的身影。
“嗨。”徐初雪一见项隼,红唇轻勾,笑出了一抹恰到好处的弧度。
和徐初雪也好一阵子没联络,彼此看着都有些生疏与尴尬。
染染去美国接续学业的那一年,他为了忘记她,几次烦闷的夜里,徐初雪主动相伴他也从未拒绝,可最终他还是无法将就于她,彼此的接触就仅止于喝酒谈心。
后来,染染回来了,两人出乎意料地走到了结婚这一步,他最后找徐初雪见面说明,她便连线人也不当,两人自此断联。
这回,他也是几经踌躇,真没办法了,才又重新与徐初雪联络,没想到,她的电话没变,连经常出没的地方都是这家她经营多年的夜店,好像一直在等着他需要时,能随时恢复联系。
“阿饬,好久不见,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?”在项隼对座坐下后,她调侃。
若不是有非不得已的理由,徐初雪相信,这辈子他也不会再见她。
“有些事,只有妳知道,思来想去,就只能找妳了。”
“和染染还好吗?”她问得刻意,倒不是希望他不好,而是一种惯性使然。
“很好。”
“很辛苦吧。”她知道佟汐染有着千金小姐的毛病,现在又是大明星,两人只能祕婚,让项隼像个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。
项隼挑眉,淡笑答:“她跟着我,比较辛苦。”
“好好待人家。”侍应送上一整瓶蓝标约翰走路和玻璃杯,离去后,她垂眸抿嘴笑了笑,这才开始进入正题,“说吧,问什么?”
“五亿出狱后,跟着谁在做事?”项隼也不囉唆,单刀直入就问了。
绰号“五亿”的伍义贤是徐初雪的干爹,对她十分信任,五亿在做什么生意,她向来都很清楚。
徐初雪倒酒的手势暂止,面色微讶,但仅是非常细微的表情,很快恢复如常,将酒瓶放回桌上,道:“他主要跟着谁我不知道,但这几年他在道上一直是掮客的角色。你得给我多一点线索,我才好回答你。”
“莫悬被杀的事,妳掌握到多少?”项隼感到她似乎有所保留,也是问得相当拐弯。
“你想知道多少?”徐初雪执起杯喝了一口酒,面上表情讳莫如深,红唇微启淡然道。
“把妳知道的都告诉我。”
徐初雪忽而笑了,“阿饬,卖情报是有价的,你得给我开个价,不过,我不缺现金喔。”
项隼神色丕变,面露严肃地道:“初雪,妳明知道,我能给的从来就只有现金。”公家有微薄的线民费,当然对初雪而言是看不上眼的,但这几年她的生意场也是靠他看前顾后,要做这样的八大行业,警界里没点关系也是行不通的。
“瞧你吓的,开个玩笑别介意。”徐初雪的桃花媚眼弯出了一个新月般的弧度,掩嘴笑了起来,“我知道你结婚了,不会陷你于不义。”
“莫悬出事那天,五亿在里面。”项隼不再理会她无聊的玩笑,继续正色说正事。
“五亿应该是在给谁牵线吧。”徐初雪一听就抓住重点,问:“密室里还有谁?”
“署长、市长、民代、富商,都是台面上叫得出名字的人物。”
“莫悬和署长本来就有交情,快要选举了,五亿应该在给市长还是民代牵线找金主吧。”徐初雪摇晃着酒杯,眼中若有所思。
“有办法帮我约五亿出来吗?我想问他。”
“我可以把五亿找给你,但阿饬,这个案子啊,听我一句劝,不是你能碰的,适可而止就好。”依徐初雪的了解,这牵涉了一个很大的局,很多事,她即便问得到,也不能多说。
“至少我得抓到枪手。”
“那好吧,我直接给你个方向。方成达被你弄倒了之后,莫悬的生意就一枝独大了,当初底下那些人会去投靠谁,那个谁就最可能是幕后凶手,我能说的就是这样,其他靠你自己查。”
“好,这线索就够了,找到五亿再联络我。”
项隼一口饮尽杯中酒,起身欲去时,徐初雪忽而一把由后将他拉住,项隼不明所以直觉回头,无预警地,她竟仰头凑上红唇,他虽即时别开脸,却也擦过面颊,留下唇痕。
“我还是会一直等你,如果你需要我,随时找我。”徐初雪附在他耳边说道,低低缓缓的声音如涓滴细流,淌入他的耳里。
“初雪,我已经结婚,我们之间不可能了,我只会需要妳的情报。以后,不要再这么做。”项隼推开她,语气沉冷了几度。
可毕竟她不同于周安茜,两人之间的纠葛和情感错综复杂,他无法完全无情切割她,只能提醒彼此之间的份际。
染染的个性他再清楚不过,一点风吹草动她都能编出一段绘声绘影,若和徐初雪真有什么牵扯,后果将会是一场世纪灾难。
徐初雪也懊恼自己的冲动。或许是太久不见,她真的很想很想他。
“对不起,以后我会克制好自己,你走好。”她很快又恢复成交际花的熟络表现,将项隼送到门口,给他叫了车,静静目送他离去。 只要他和佟汐染好好的,她会努力把对他的爱,埋在心里很深很深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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