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萸走到佟汐染面前,拿下面具,對著她揚起一抹溫和的笑容,說:「嗨,聽說妳失憶,那妳,還記得我嗎?」
「嗚⋯⋯」佟汐染掙扎著,發出嗚嗚聲表示自己無法回答。
「唉,初雪真是⋯⋯」她彎身輕輕撕去貼在佟汐染嘴上的封箱膠帶,因為黏得又緊又牢,她痛得皺緊眉頭,朱萸還細心給她上藥消腫。
「妳怎麼會知道我失憶?」雖然她對她的態度溫和,但綁匪就是綁匪,佟汐染仍戒慎恐懼。
「自然是俞劍鋒說的。」朱萸莫測高深地笑了笑。
「妳找過他?」
「是他來找我。范偉幹了蓮坊那票,他就嚇得屁滾尿流找我了,我問,妳呢,怎麼不怕?他說妳什麼都不記得了。是真的嗎?」
「我出了意外,失憶了。」佟汐染乖乖點頭,隱瞞了她其實部分記憶已經恢復的事實。
「怎麼能都忘記呢?」她拿起擱在鏡台上的手槍,滑過她的臉蛋,冰冰涼涼的槍身把佟汐染嚇得瑟瑟發抖,身體極盡所能地往後傾,抬眸望著朱萸,驚疑不定。
自從想起范偉之後,這張臉對她而言便不陌生,那段記憶裡,這幾個人總是輪番出現。
她和朱萸不算熟,只是因為和謝語潔要好的關係,和她見過幾次面,記憶中的她是個溫柔女子,講話向來輕聲細語,舉手投足盡是優雅,可是她現在卻像個瘋子,一下子溫柔、一下子拿著槍威脅要殺了她!
「好吧,讓我來告訴妳,也好讓妳明白,我為什麼抓妳。」朱萸放下槍,拉了張椅子在她面前坐下。
「語潔死前傳了很多我讓她收集的重要證據給妳,也因此給妳惹來殺身之禍,我約妳見面的那天,初雪去載妳,中途遇上了麻煩,初雪為了救妳還差點死了。妳說妳東西也給了妳爸爸一份,他一定會好好查出兇手,結果,妳爸爸吃案了啊。」
爸爸他⋯⋯為什麼?他不是執法人員嗎?怎麼可以這麼做!
佟汐染覺得自己的心,像被重重擊了一拳,好痛好難受。
「不可能!我爸爸不可能這樣,我不要相信妳!項隼呢?我要找項隼!」佟汐染完全無法接受,又害怕又痛苦,極盡崩潰地大哭出聲。
他說他會陪著她,絕對不放手,他一定不會丟下她一個人離開的!
「妳的項隼,有了別的女人了,妳不知道嗎?啊對,妳都忘記了,小可憐。」朱萸撫過佟汐染略微凌亂的髮絲,那雙手,竟是枯瘦有如白骨,佟汐染嚇得尖叫。
「妳說的我都不要相信!項隼呢?妳把他怎麼樣了!」朱萸這一說,踩到了佟汐染的痛處,她是即便害怕,也藏不住的撒潑性子,她憤恨地朝她吼去,卻也只得回朱萸一個不置可否的笑容。
「他在我這裡。」是另一個女人推門而入,回答了她的疑問。
她低沉的聲音辨識度很高,臉蛋也十分美麗,只是不知為何,見到她,佟汐染的心便突然揪起來,差點沒法呼吸。
「初雪,誰讓妳多話?」徐初雪一出現,朱萸的臉色就刷青,語氣嚴峻,可話鋒一轉,忽然又換回溫柔和藹的聲調,說:「染染一定是肚子餓了才會這麼激動,我看啊,妳去買吃的,咱們也得吃飽才有力氣談判。」
「是。」徐初雪似是非常聽朱萸的話,她制止後,她便應諾離去。
「她是誰?」佟汐染喃喃問出口。
初雪、初雪,這名字好熟悉,可腦中唯一的記憶,是赴范偉的約發現有詐時,項隼接了通電話,就是這個叫「初雪」的人打來,望著她的背影,佟汐染原本揪緊的心,更痛了。
「她就是項隼另一個女人啊,什麼都不記得的小可憐。」朱萸像是給予安慰那般,彎腰輕輕地環抱了她的身子,「妳先休息一下吧,晚一點,我們還要再作一齣戲呢,乖,事情辦完,就會放妳回去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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