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魔鬼中的天使》第三章 聖德學園(3)

《魔鬼中的天使》第三章 聖德學園(3)

怎麼那麼蠢啊！

蕭凱莉氣壞了，她不能原諒自己被一個十七歲的高中生耍得團團轉。

這下可好，萬一在這段時間，白依依有什麼不測，會在她光榮輝煌的從警生涯裡記下一筆污點，她不接受！

她氣呼呼拿出手機，先撥電話給白秦朗。

他說過，依依有什麼狀況，必須第一時間告訴他。現在算是有狀況吧，只是她的狀況比較大。

「喂。」電話很快接通，白秦朗的聲音壓得很低，背景一片靜謐，似乎是在開會。

「白秦朗——」她不管不顧，第一個音就暴吼出來。

「妳等等。」白秦朗掩住話筒，交代會議暫止，走出會議室來到走廊窗邊，才又說：「怎麼了？」

「你的寶貝女兒上課跑到頂樓哭，她經常這樣嗎？」

「沒有，我沒聽說。發生什麼事了？」

「我好不容易找到她，她居然跟我生氣，把我反鎖在頂樓！」

白秦朗原本語氣還擔憂著急著，此時似乎發出一聲輕笑，說：「忘了提醒妳，這的確像是她會做的事，對不喜歡的人，她總是用各種方法捉弄。」

「笑屁，一點都不好笑！我被鎖在頂樓，誰來保護妳女兒！」

「好好好，我打個電話給學校的保全組，讓他們去幫妳開門，妳別急，依依不會跑遠。」

蕭凱莉氣憤掛斷電話，踢著腳下的碎石磚，咒罵：「媽的，什麼東西！我怎麼會那麼窩囊，真是有辱我『毒蟲殺手』的稱號，下次肯定要搞個手銬來，把白依依跟我牢牢銬一起！」

很快，鐵門有了動靜，喀拉一聲，終於開了。

「這個鐵門最好上個大鎖，不要讓學生可以隨隨便便上頂樓，危險。」她側身而過時，冷冷朝保全員建議，忽略他狐疑的眼神，帥氣疾步下樓。

接下來又是讓人頭痛的尋人之旅，她先回到教室，發現白依依還是沒回來，打開手機定位，她依然呈現關閉狀態，下一節課開始，課堂有些異樣之處，教室裡除了白依依之外，還少了兩個人——林惠湘和她那個跟班，叫什麼來著？盧小小⋯⋯顏三小的，啊對，顏曉曉！

於是她又趨近那個四眼田雞，指著空掉的座位問：「喂，那兩個傢伙去了哪裡？」

「顏曉曉不舒服，林惠湘陪她去保健室，一樣在『聖德樓』。還有，我叫程知昊，不叫『喂』。」

估計他就是個愛耍酷的中二少爺，看在他總能提供有用情報的份上，蕭凱莉可以不計前嫌，於是她拍拍他的肩，誠心道謝：「謝啦，程知昊同學。」

於是蕭凱莉又回到了「聖德樓」，不過，保健室裡除了值班的校護外，並沒有學生，直覺告訴她不對勁，下意識就往廁所走。

綜觀古今中外，放眼小說電影，多少校園霸凌事件都是發生在廁所裡，貴族學園想必也不例外。她一層一層查找，踏上第五層時，長年刑事生涯訓練出的耳力，立刻順利捕捉到了些微聲響，她拔腿狂奔，衝進走廊盡處的女廁，在設計明亮嶄新、堪比高級百貨設置的空間裡，果然見到白依依被堵在角落。

「說，妳剛剛在頂樓看到什麼？」林惠湘狠聲問。

「什麼也沒看到。」白依依低著頭，黑髮遮住兩頰，只見頭上那朵粉紅色蝴蝶結在張揚著，下一刻瞬間被扯下，落在了晶亮潔白的大理石磚上，感覺若她沒即時出現，接下來白依依就要被抓著頭髮去撞牆了。

那可不行，白依依現在是她罩的！

「喂，妳們不好好上課，窩在廁所裡幹什麼壞事！」蕭凱莉大步走上前，一把抓住林惠湘的肩膀將她往後丟，怎知她力氣太大，林惠湘居然就撞上後方的鏡子，乓啷一聲，玻璃鏡面碎成了蜘蛛網狀，呈放射線龜裂開來，這讓顏曉曉發出驚恐的尖叫聲，差點就把蕭凱莉的耳膜給震壞了。

「好痛⋯⋯」林惠湘撫著腦袋痛哭，顏曉曉趕緊上前扶起，她腦暈稍微過去後，憤恨地指著白依依叫道：「白依依，妳給我記住！我要告訴我爸爸，說妳叫妳的保鑣來打我！」林惠湘被顏曉曉扶起。

死定了啊，她把市長千金推去撞鏡子，可是她怎麼一點害怕都沒有呢？

蕭凱莉擋在白依依身前，對著林惠湘說：「誰打妳了，我只是想找我家小主子，把妳拉開而已，是妳自己弱，撞到鏡子，怪誰啊，妳怎麼不去怪馬桶呢？」

「妳⋯⋯妳⋯⋯」林惠湘被蕭凱莉氣壞了，朝她大吼：「學校沒有准許保鑣跟進校園！我肯定讓人把妳趕走！」

敢情林惠湘以為她是普通的保鑣，可惜她是為了避免被害人遭受二次傷害，而專案派遣的保護人，學校也擋不了。

「呵呵，如果可以不要像跟屁蟲一樣黏著白依依二十四小時，我求之不得呢，拜託妳去講。」蕭凱莉撇撇嘴，一副不在乎的樣子。

「惠湘，我們走了，白依依都說沒看到什麼，就算了吧。」顏曉曉看起來就比較孬，一直在旁拉著林惠湘的袖子勸她離開。

「我一定會跟我爸爸說⋯⋯嗚嗚嗚，居然敢欺負我⋯⋯」林惠湘抽抽噎噎地和顏曉曉相扶而去。

「我好像完蛋了欸。」蕭凱莉看著兩個小女生遠去的背影自嘲，不過，其實她也沒在怕就是了。

「對啊，妳完蛋了，我會跟我daddy說，人是妳弄傷的喔。」

「呃⋯⋯」白依依果然不是正常人，她根本缺乏同理心，不過因為知道她的狀況，所以蕭凱莉能理解，她手插口袋，率性聳肩，回：「隨妳，反正我黑鍋背慣了嘛。」

「什麼是黑鍋背慣了？」

「算了，說了妳也不懂。喂，白依依，我看妳也沒什麼朋友，該不會經常被排擠吧？」

「反正我也不喜歡他們，沒朋友就沒朋友。」

蕭凱莉彎身撿起白依依被林惠湘扯掉的蝴蝶結，在她頭上擺弄，「這玩意兒怎麼裝回去啊？」

「水晶阿姨幫我綁的頭髮被林惠湘扯散了，我也不會。」她搶過蝴蝶結，塞進裙子口袋裡。

「謝謝妳替我出口氣。」白依依的態度似乎有所改變，居然跟她道謝了。

「林惠湘和顏曉曉經常欺負妳？」

白依依點頭。

「妳都不報告老師的嗎？」她替白依依把頭髮撥順，隨手撫了撫她的腦袋。

「報告有什麼用，林惠湘又不會有事，老師只會叫我要和同學相親相愛，不要老是一個人亂跑。」

這邊就有點不對了，難道白秦朗沒跟老師說過依依的病況嗎？怎麼會在她和同學有衝突時，檢討她不和同學「相親相愛」？

「那妳有沒有跟妳daddy說呢？」

「有啊，可是daddy說在學校要低調，他讓我別招惹林惠湘。」

「真的假的！又不是妳去惹她，是她欺負妳欸。」蕭凱莉心中的正義之火整個就熊熊燃燒起來。

「我不知道。」白依依嘟起嘴，看著讓人心疼。

難不成白秦朗也忌憚著林金德？

她不相信息事寧人會是白秦朗的作風，這之中肯定有鬼。

如此認定，勾起了蕭凱莉的好奇心，總覺得，這個任務並不像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，感覺很有看頭，她突然有些興奮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