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魔鬼中的天使》第三章 聖德學園(4)

《魔鬼中的天使》第三章 聖德學園(4)

折騰了一天，蕭凱莉覺得渾身骨頭簡直要散了。

怎麼那麼累啊，這差事根本不是保鑣，是全天候保母了好嗎！

放學回家的路上，白依依突然說想吃冰淇淋，白珩特地開車繞到有名的冰品店，當然是由蕭凱莉負責去採購。

她本想著，買冰嘛，又不是沒買過。誰知道要死了這種少女甜點，一球一百，上面還插滿各種愛心、星星圖樣的造型巧克力，甜筒上更是黏了一堆花花綠綠的彩色水果球餅乾，這到底是什麼東西，她一輩子沒碰過，更遑論買完拿在手上簡直恥度爆表。

白依依吃得津津有味，但一入家門，突然又神經兮兮地塞到她手裡。

「糟糕，daddy回來了，他今天怎麼那麼早！」

「幹麼？」

「daddy不讓吃，拿著，假裝是妳買來吃的。」

哇咧，乾拎老斯，簡直侮辱人！

白依依輕手輕腳步入家門，蕭凱莉不知她又在耍什麼把戲，小心翼翼跟在她身後，手上還握著那吃了一半，有損她個人專業形象的可愛甜筒。

白秦朗背對著門口，坐在沙發上一動也不動，應該是在看書，或假寐之類的，兩人掠過客廳，蕭凱莉跟著白依依躡手躡腳移動到樓梯邊，想要神不知鬼不覺溜上樓，才剛踩上第一階，背後就傳來低沉帶有溫度的聲音，「妳們回來了怎麼不打聲招呼？」

「你、你好⋯⋯」蕭凱莉率先轉身，張口時居然有點結巴。

乾拎老斯，她心虛什麼？肯定是手上這支恥度太高的甜筒害的！她一直覺得白秦朗停留在她身上的視線帶著笑意，讓人怪不舒服的。

白依依則是縮回腳，走到白秦朗身邊，像隻乖順的小貓縮在他胸前撒嬌：「daddy你回來啦，今天好早，累不累，我幫你搥搥背。」

「乖。」看到白依依那張甜死人的笑臉，連鋼鐵之心如蕭凱莉，都差點融化了，何況是白秦朗，果然，他摸摸她的頭，笑得十分慈愛。

真是父女情深。

那請問拿著甜筒的她，現在該往上走，還是把甜筒還給白依依？該死的已經滴到她的手了，她只好趁著沒人注意時，低頭把融化的冰淇淋球吃掉好大一邊。

在白依依和蕭凱莉都以為白秦朗不會再追究，很快放行時，他突然面色一凜，嚴肅道：「依依，市長先生下午打電話給我，說惠湘被妳弄受傷了，怎麼回事？」

「是她先罵我的！」

「所以妳就推她嗎？」

「對！」白依依這喊得好大一聲。

「daddy不是要妳低調，別去和她起衝突，妳怎麼就不聽？」白秦朗抿緊唇，眼神犀利。

「她就是欠人教訓！她活該撞破腦袋！」白依依的情緒控制不住，開始胡言亂語起來。

「白依依！」白秦朗沉聲喝道。平時斯文溫和的他，厲色起來還挺震撼的，白依依驀地大哭，蕭凱莉在一旁看著都懵了，她哭得讓她心有點揪。

可是不對啊，白依依不是說好會讓她背黑鍋嗎？現在是怎樣，幹嘛自己承認？

蕭凱莉看不下去，跳出來替白依依解圍，「喂，不是，白秦朗你誤會了，人是我推去撞牆的，弄傷林惠湘的是我。」

父女兩人同時側頭看向蕭凱莉，好像這才發現她還在似的，白秦朗日似是沒跟上她的話，卻將重點落在她手上的甜筒，眉頭皺得更深，眸色更暗一分，質問：「依依，妳在學校做錯事，不僅不檢討，放學了還去偷買冰淇淋吃？」

「欸，不是，這甜筒是我買的，天氣突然熱起來，想吃冰，好吃死了！」蕭凱莉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不對，主動替白依依背起了黑鍋。

「好了，依依，妳上樓去，daddy今天就不處罰妳，但下不為例。」白秦朗嘆口氣，沒再追究下去。

「哼！我最討厭daddy了！」白秦朗氣消了，白依依可沒有，她用力跺腳，朝著她daddy大吼完，轉身哭上樓，連冰淇淋都不要了。

蕭凱莉瞪著那莫名變成自己的甜筒，吃也不是，丟也不是。

「這冰淇淋是依依讓妳拿的吧。」白秦朗趨近她，也不生氣了，面上表情又恢復往常的溫潤平和。

「就說了是我買的。」為了強化自己言論的真實性，蕭凱莉當著白秦朗的面，低頭一口將冰淇淋球吃下肚。

「在我面前，沒有人撒得了謊，妳連吃冰淇淋的能力都像個初學者，又怎麼說服我，這支甜筒是妳的？」白秦朗輕笑出聲，忽而傾身靠近，大拇指不期然滑過蕭凱莉的嘴角，擦去她殘留在唇邊的冰淇淋漬，突來的親暱讓蕭凱莉當場石化，完全無法動彈，只能任由全身血液往腦門奔騰而去。

「小女生就喜歡吃這些東西，你怎麼就不給吃？」既然瞞不過了，也只好承認，她訥然提問。

「依依氣管不好，一吃冰就咳。」

「原來如此，以後我會注意，不讓她買了，可是這支怎麼辦？」

「其實女孩子拿著這樣的冰淇淋很可愛，妳就吃掉吧。」

矮額。

白秦朗的話讓她渾身起了雞皮疙瘩，可愛這種形容詞不准出現在她身上！

「甜死了，我才不要！」她嫌惡地推遠。

白秦朗忽而側頭將指尖上的冰淇淋漬吃掉，「的確太甜了，拿給水晶阿姨吧，如果她願意吃的話。」他勾起嘴角，淡笑，接著便轉身往樓上走去，將蕭凱莉留在原地。

她舔過吃過的東西，怎麼好意思再拿給水晶阿姨，只好低頭將剩下的甜筒勉強吃掉。

這一吃，又想起剛剛白秦朗對她做那個什麼動作！

雖然他可能沒有其他意思，可是，他的手指好修長，觸感好⋯⋯

乾拎老斯，她在想什麼！

三兩下解決完甜筒後，她立馬衝到回房間，匆匆拿起矮櫃旁多瓶裝水，仰頭狂灌，糖分讓人情緒動盪，只能用這土法強壓下來。

理智，肯定要保持理智。

好不容易緩了下來，這才拉開抽屜拿出和侯士祁聯繫的手機，開機後見到新訊息，趕忙點開。

『不來蕭，第一天保鑣生活還行嗎？有空聯繫我。』

完全不行！太折騰了。

她撥出號碼，很快接通。

「哈士奇。」

「不來蕭。」

兩人互相說完代號，確認是彼此後，才開始對話。

「今天還好嗎？」

「一點都不好，白依依很折騰人。」白秦朗也是，只是兩人手段不同，卻同樣讓蕭凱莉覺得不平靜。

「第一天總是比較不適應，漸漸會習慣。」

「乾脆跟我說第一次總是比較痛，漸漸會舒服啦。」蕭凱莉沒好氣。

「不來蕭，這手機有電話錄音，必須歸檔做紀錄的。」侯士祁語帶笑意。

乾拎老斯，早說啊。

她故作鎮定地輕咳兩聲，問：「哈士奇，今天有什麼新指示？」

「上級指示，白秦朗有在家工作的習慣，所以他的書房肯定很多有價值的情報，妳想辦法找機會進去，能長時間待著最好。」

「明白。」

但他的書房樓下就是臥房，這樣她不就得深入虎穴了？

高拓野那些不三不四的話，不期然又躍上了她的腦海。

煩欸，為什麼會一直想歪，一定是冰淇淋害的！

「那妳呢？今天有什麼收穫？」

「我發現，白秦朗似乎有點忌諱林金德。」蕭凱莉於是把今天白依依被欺負的事，簡單敘述一遍。

「接下來市長選戰要開打了，林金德當滿八年，他打算推他的姪子出來競選好接班，白秦朗則是準備扶植對手陣營的人馬和他打對台，兩人不合已久。」

「原來是這樣，哈士奇，我以為你是國際情報分析專家。」

「國內情報我也略有涉獵，刑事情報分析科幾次想挖角我過去呢。」

「真厲害。」不愧是她最欣賞的長官。

「那就請妳繼續觀察下去。」

「哈士奇，如果沒有其他指示，就先這樣了，我今天累得不行。」

「這麼操勞？」

「你不知道，唉，苦差事。」

「好，那妳早點休息，等妳放假，我請吃飯。」

掛斷電話後沒多久，就是晚餐時間，白依依沒有下樓吃，整個飯廳氣氛怪怪的，一直到飯後，她準備回房休息，白秦朗叫住了她：「晚一點有事嗎？」

「沒事啊。」

「那麻煩妳來書房找我，我有事想找妳談。」

「幾點？」

「我得再忙一陣子，等依依睡了，十點吧。」

「好。」才剛接收哈士奇的任務指示，這麼快就能執行，她有些緩不過來，得趕緊趁剩下的這點時間，想一個行動計畫出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