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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项隼,我好想你!”她扔下手中的大包小包,冲上前环抱住他,一开口眼泪也跟着掉下来,沾湿了他的前襟。
“进来再说吧。”好半晌,项隼轻轻推开她,拉着她的行李箱转身进屋。
这屋子是典型的日式格局,有一条木造长廊,长廊一侧隔出了几个房间,虽然老旧,却是窗明几净,佟汐染乖顺地跟在项隼身后,走入起居室。
同德小镇依山傍海,起居室里有一大扇窗,能看见整片大海,景致十分美丽,项隼将她的行李放在角落,泡一壶茶搁在茶几上,“坐吧。”
“为什么要躲我?”佟汐染没有在沙发上落座,她走到项隼身前,仰头质问。
项隼没回话,时间落入一段很长的沉默。
突来的见面令他措手不及,不知道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她。
他喜欢她,却要不起她,除了自愿请调,还有一件事他没说——陈美凡找过他,让他别再和佟汐染联系。
他想,一方面是基于艺人合约,一方面可能也是局长的请托,总之,他反正是铁了心离开佟汐染,便同意配合。
他像个鸵鸟一样躲起来,只是没有想到,她竟会一个人偷偷跑来找他。那么远的距离,她一个娇滴滴的千金小姐,该有多折腾?
她的发丝微乱,脸上的妆有些花,挂著两行泪,看上去楚楚可怜。他想对她佯装冷漠,却发现自己根本办不到,他叹了一口气,最终仍是将她拥入怀里。
“染染,对不起。”
“你没回答我。为什么躲我?”
“因为那晚我失控了。”很多原因不能说,他就这么轻描淡写一个人揽起责任。
“你在控制什么?为什么要控制。”她不解,声音闷在他的胸膛里,一字一句都打进他的心。
佟汐染向来就是想什么要什么勇往直前,她永远也不会懂项隼的顾虑。
他低首,眼里碎星点点,藏了深蓝色的忧郁。
他必须控制,控制自己对她的喜欢,控制自己想要她的欲望。
可是这些,他该怎么解释?
于是他只能下结论:“我是个在黑帮卧底过的刑警,我配不上妳,妳值得更好。”
“卧底过又怎样?在我心里,你就是最好的了!”佟汐染拚命摇头,环在他身上的双臂收得更紧。
项隼只得再换个理由,让谎言将错就错,“染染,我有女朋友了。”
“那个,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?”
他放开她,她望着他,瞳眸里,映出自己的身影与他的愁绪。
“项隼,你知道的,我不在乎,这些我通通不在乎,我只想知道,你喜不喜欢我?”
唉!他早该知道她离经叛道、她任性妄为、她惊世骇俗,这些世俗的道德观从来框架不了她。
可是,他瞅着她良久,却说不出口。那是他最后的屏障,一旦说了,就什么也挡不住。
“我一个人坐了好久的车来这里找你,脚扭了,胳膊也被那个胖警察拽得好痛,就只是想知道你的一个答案,这么难吗?”佟汐染等不到他的回答,又急又委屈,想起自己的狼狈,干脆坐在地上大哭。
她这样,看得他心疼得紧。
“傻瓜。”项隼上前抱起她,轻轻放在柔软的沙发椅上,蹲在她身前,细心检视她所说的伤。
白皙的手臂上还留着指印掐出来的红,不马上处理,隔日就会变成一块一块丑陋的瘀青,纤细的左脚踝也肿了一个大包,轻轻一按,她就哇哇叫,肯定也跌得得不轻。
“派出所那个胖警察好粗鲁,这些伤都是他弄的。”佟汐染嘟著嘴抱怨。
“这个大胖真是⋯⋯”项隼起身拿了简单的药箱过来,从里头取出一瓶药膏,轻轻地帮她上药。
“项隼,我的戏杀青了,爸爸打算把我送回美国。”佟汐染哀伤地说,“我是来跟你道别的。”
项隼揉捏着她伤处的手暂止,好半晌,两人之间只剩彼此的呼吸声。
“那样很好,妳的确是该回去把大学读完。”
“爸爸说,只要我乖乖拿到学位,到时候我要什么就依我,你给我个希望好不好?”她仰头求他。
项隼一听就知道,这是局长的缓兵之计,只为了让染染重新回到正确的人生轨迹,时空距离会改变很多事,谁知道一年半以后,会变什么样。
“什么希望?”项隼装不明白,将药膏放回药箱里,起身收妥。
“你喜欢我吗?”佟汐染看着他的背影,执著地一定要问出答案。
如果他不喜欢,那她就死心,不再回来了。
项隼缓缓转身,凝望着她。
那张洋溢着青春、特别美丽的容颜,充满著对他的期待,眼底的清透纯净深深地吸引着他,染染之于他,就像颗剔透的玻璃珠,揣在怀里怕碎,放在兜里怕坏,需要捧在手心里小心翼翼。
可是,还是想要拥有。
他轻叹了一口气,终究败给了自己的欲望,上前一步捧起她的脸,将她的发丝拨到耳后,吻上了她的唇,在心里默默回答了。
我喜欢妳,比妳想像的还要更喜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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