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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如流水般而逝,训练越到后期越严格,要求越高,并且由个人基本战技提升到小组的整合训练,周世华的“室内战斗课”尤其魔鬼,大热天里每一堂课都必须全副武装,他将实际案例设计成实境课程,让学员不间断地轮流扮演警察、歹徒以及人质的角色,完全没有休息的空档,体力和精神上的消耗,着实令人难以负荷。
这天甫上课,周世华一开口便直说重点:“第一堂课我给你们的教材里,有近年警方攻坚的重大案例,有成功也有失败,我相信你们应该都看过了。”
“有!”
“很好,那么现在我们就来还原现场,今天有五个房间,所有的人分成攻坚组和反瞻组,有一半的人模拟攻坚,另一半的人就当歹徒和人质,让你们用不同的角度,感受实际勤务的状况。”
“反瞻组是干什么的?为什么要做这个?”韩竞不解,举手发问。
“就是从歹徒的角度,来看警察的攻坚有没有破绽。你以为每次警察都会赢吗?有时候也会落入歹徒设下的陷阱,而身陷险境。”周世华虽严格,但对于学员的问题总是耐心回复。
“另外,为了让你们感受枪战的压力,我会安排助教随时出状况考验你们的临场反应,甚至以漆弹模拟真枪突袭。”最后微乎其微地勾起淡淡的笑容,说:“相信你们一定会喜欢的。”
“那个就是传说中的‘蓝色小丸子’。”张以豪在嘴里碎唸。
又传说中的……
“很厉害吗?”坐他旁边的韩竞听得一清二楚,好奇问。
“那些漆弹都是威力过大的瑕疵品,被军方淘汰下来,就算穿着衣服,打到也会皮破血流,超痛。”蓝超群挽起袖子,露出上次受训留下的疤痕。
“靠,没有人性!”李仁伟惊呼。
前方的周世华继续叮咛:“各位记住,勤务没有标准答案,我要你们透过高压的模拟训练,亲自去体会这些勤务为什么会成功、为什么会失败、甚至造成警方的伤亡。如果重回现场,你们又会怎么规划?这就是我要教你们的事。”
“那五个房间就是传说中的杀人屋啦。”张以豪低声说。
“为什么叫杀人屋?”韩竞发现自己几乎是一无所知,教官说一句,他就得问一下身边的兄弟。
“助教就埋伏在里面等著学员冲进去,我们全是待宰的猎物!”张以豪露出阴森诡异的笑容。
“三小啦,不要吓人。”李仁伟哇哇叫。
“真的啊,听前几期的学长说,大热天里全副武装,还要不停攻坚,累得你不要不要的,加上助教的漆弹攻击,真的会让人生不如死。”张以豪抱着自己,做出瑟瑟发抖的模样。
韩竞倒抽一口冷空气,一堂课下来,他完全体验到那种传说中的濒死感,室内战斗课果然名不虚传。从此往后,每回上课他都耗尽气力,有几次操到连早餐都吐了出来,说有多难受,就有多难受,甚至超越攀降课,荣登他最害怕的课程第一名。
殊不知,这只是开始而已,日复一日的体能消耗都自顾不暇了,身为小组长的韩竞,还得带领组员完成训练,心理压力早已爆表,他都不知道日子该怎么撑下去了。
在身心俱疲,几乎承受不住时,终于接到老巡佐的电话时,他以为得救了,当下心脏狂跳,浑身都能感受到那猛烈的脉动,握著电话的手发抖著,也不知是被操到肌肉痉挛还是太过紧张。
“学长,我终于等到你的电话了,有消息了吗?”
“巡官,你还好吗?”老巡佐的声音听起来不温不火的,判别不出带来的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。
“不好,训练越来越硬,我快被操死了。”
“真是辛苦你了,既然都忍过一半,不如就忍到最后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这话让韩竞的心顿时凉了半截。
老巡佐踌躇半晌,才叹了口气道:“唉,巡官,你必须撑到结训了。”
“为什么?”这是他最不愿意得到的答案啊。
“你偷偷报名调训后,那时组长就气到放话呛明,他就是要把位子空着等你回来,除非你通过特警训练重新分发,不然走不了。”
“可是你一直说会有机会,让我等⋯⋯”
“我之前怕影响你受训心情,不好说。”
韩竞大受冲击,好半晌没能说话,话筒里一阵屏息。
“巡官?巡官你还好吗?”老巡佐有些担心。
“我真的没有退路了,是吗?”韩竞慢慢接受自己面临的情势,已不是进退维谷的问题,而是真真切切回不了头。
“是,巡官,很抱歉,事情不如我们预期,你要加油了,好好保重。”老巡佐叹了一口气,心里觉得很过意不去。
韩竞讷然收起电话,内心的冲击无法立刻平复,却只能强打精神,接受自己再也回不去的事实,因此状态一直很不稳定,尤其训练进入中后期,压力越来越大,他经常凸槌,成了小组中的老鼠屎,组员们其实已对他颇有微词,团队默契与信任度一直无法建立,直到第二阶段期末测验,终究成为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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